可能是年紀使然,每次出行的行李,從年少時簡單的背包,到現在越來越多的行李,不可少乾淨的床單,被套,香水,藥物,消毒紙巾還有貓咪。越來越龐大的行李和貓籠子之外,隨身背著自己習慣的毯子和大瓶潔淨的水。(後來,不斷的後悔,覺得行程中一定需要一個小的充氣枕頭。


 


火車從黎明前就開動,在微光里面離開巴黎。咪奴在自己的胡蘿蔔色的籠子里發出微弱細小的叫聲,志仁緊緊抱著它的小籠子,低聲的安慰著它,將手指伸進籠子里撫摸著它小小的腦袋。我脫掉鞋蜷著身子,靠著他的肩旁,蓋著自己的毯子。這個男人,貓咪和毯子,和我一起在旅途上擔著沉重的背囊,以及跌路邊飛掠而過日光下的風景。


 


終於可以離開這座城市以及關於這座城市的糾葛,至少是保持距離。這很重要,在這個夏末。也許,是爲了抵達沉默的盡頭,或者是爲了那些平常瑣碎而日積月累的疲累,或許我只是想在遺忘的裏面尋找家鄉,或是在淚水的眼目里看見一個深藏的溫柔微笑。那個從小就反復練習脫離現實的女孩子,帶著憤怒和懼怕的盒子在夢境深處歎著氣,倒在她的神腳下。“只要你一句話,我就得安慰。只要一句話。”然而依然是沉默。這是屬於你的奧秘,而我卻在冰冷里緊緊在蜷縮里奮力抓住任何一絲的盼望。 


 


你問“你希望看到什麽”,大概每一次,我答不出要什麽,只能說不是什麽。所以我說“希望不是水彩畫裡明麗的街道,蔚藍的天空和紅著鼻頭憨厚傻笑的農夫”。我一向沒有那種明亮的審美。


 


到達南方之後,就在連續幾天積累的極度疲憊里覺得頭隱隱的疼痛。我們所住的房屋寬廣,有簡單的家俱和沉積的灰塵和油漬,沒有一個地方我可以安心放下行李。貓咪倒是不介意,四處躲藏全身沾滿灰塵,小小的耳朵和手掌都溫度極熱。我迅速的列出需要的清潔物品單子,就沖去超商購買橡膠手套,消毒水,一打抹布,菜瓜布,洗碗液,給貓咪買貓砂,然後就是清洗,每一個角落,每一個地方都要消毒。直到精疲力盡躺倒在自己乾淨清香的床單上。


 


夜晚醒來,黑暗裡忘記自己在哪裡。拉肚子,吃了藥。看到咪奴趴在床頭自己努力洗頭洗手摸摸它的耳朵和小手掌,熱度已經退下,就放心睡去。

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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